“我这一直以来,可不就是让埃里克做过的事,来摆布我自己的生活吗?”
“嗯,有那么点意思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“用不着说对不起,你只要答应我,你从此要开始为自己活。”塔尼说。
“我答应你。”梅梅说,这一次,她是认真的。“我想,我明天是必须回那个健身房去了。”梅梅补充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,为那个她料定会在那里等着她的尴尬场面。
“那好极了。别忘了拍照,拍好多好多照片,然后发给我。我也有阵子没去健身房了……还真有点想念盯着那些六块腹肌和腱子肉看的日子。”
“我敢说你是真想。”梅梅笑着说。
她们又在电话上聊了约莫一刻钟,才挂了电话。睡意朦胧中,她最后一个念头,是想象着第二天在健身房里,卡特见到她时会是什么表情。
她只消告诉他,她是忘了喂猫,才匆匆跑掉的。当然了,为此她还得先去买只猫回来,这样他上门来查证的时候,她才有证据,证明自己不是个疯子。然后,她自然会宽宏大量地接受他的道歉,为他不信任她而道歉,然后再让他趴下,做二十个俯卧撑。
她想象着他一下一下做着俯卧-撑时,身上那些肌肉块贲起又绷紧的样子。等到梅梅从这番幻想里回过神来,她早已脱了他的上衣,正在亲吻他了。
她脸上烧得滚烫,窘迫地意识到,自己如今又多了两个实在不想去健身房的理由。
看来,她是结结实实地,迷上她的教练了。
第二天一早,梅梅醒了,第一个念头是翻个身,继续睡。可她心里晓得,这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借口,不去健身房罢了。于是,她逼着自己坐了起来。
没准我该养只猫,或是一条狗,好让它每天早上吵醒我,搅得我不得安生,非得喂它不可。她心里想着。可一想到那背后要搭上的种种开销,便又打消了这念头。
她拖着步子进了浴室,刷了牙,又走进厨房,准备煮杯咖啡。趁着咖啡在壶里咕嘟的当儿,她斜倚在流理台上,静静地打量着这间崭新的厨房,心里是餍足的。
她知道,自己已经准备好重新下厨了。其实这念头已经盘桓了些时日,她只是在等着一股冲动,一股真正想走进这厨房,从头开始做点什么的冲动。
自分手以来,她在这厨房里做过的事,不过是烧烧开水,或是在烤箱里热点什么东西。寥寥几次她真想吃点什么,也不过是叫个外卖,吃到一半,埃里克骂她又肥又丑的话便又在脑海里响起,让她再也咽不下去。
可今天,站在这厨房里,她忽地就有了下厨的心思,想念起那一整套洗、切、量度的繁琐程序,那是她从前的骄傲与乐趣所在。
看见咖啡煮好了,她给自己倒了一大杯,走回客厅。她爱喝黑咖啡,不加糖,也不加奶,这一点总让塔尼觉得不可思议,因为梅梅向来是嗜甜的。
她漫无目的地换着电视频道,过了好一会儿,才承认自己不过是在拖延,拖延着再去健身房的时刻。
梅梅站起身,走进卧室,换下了昨天穿的那套运动服。底下,她穿了一件上托型胸衣和一件背心,下面是一条舒适的弹力瑜伽裤。临出门前,她朝外头望了一眼,想看看克洛是否醒了,却没见她新朋友的踪影。于是她出了门,往健身房走去,心里盼着,今天能比昨天人少些才好。
走到门口,她发觉自己的祈祷应验了。健身房里不像昨天那样拥挤。说起来,里头只有一个人,正在一组器械上锻炼着,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觉,至少,他没流露出任何注意到她进来的迹象。
他只是一下又一下地,推举着那迭惊人的重量。他肩头的肌肉随着动作贲起又舒张,牵引着梅梅身体里某些地方,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一紧一驰。
更要命的是,他没穿上衣。
梅梅的脚步,就这么僵在了原地。
她手中的钱包松松地攥着,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男性体魄的完美典范。杠铃片在他手中上下翻飞毫不费力,若不是那层覆在精壮上身的细密汗珠,梅梅简直要怀疑他根本没在运动。
她难以相信世上竟有人能练就如此雕塑般的体魄——那些硬朗的线条,那些隆起的肌肉。
他就像炎炎夏日里一勺沁凉的巧克力棉花糖冰淇淋,让梅梅时隔数月再度感到口干舌燥,渴望狠狠咬上一大口,用牙齿、用舌头